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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拍照,寫文,
只是一個閒人,
我叫白原。

Sugar And Salt (SJ)

(一)

 

  樱井翔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叼着片白面包出了门。清晨爽朗的微风还有树木自然的味道给每日平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一丝趣味。他知道自己今天也会遇见那个人,对方大概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知道就好,那是属于他的时间,他管那段时间叫sugar time。

 

  他百般聊赖地靠在电车的门上,看着周围的静物飞速的闪过,只留下残影。距离那个人在这个入口上车还有一个站,他的内心又燃起了和对方套近乎的冲动,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在糖里撒盐,风险太大,他还没有做好将sugar time变成怪味时间的准备。

 

  在对方上车的瞬间,随身听正好播到了“you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面对这样电影一般的情节,他情不自禁的地笑了起来。刚上车的少年睁着大得有些不符合真人比例的双眼,迷惑地看着眼前笑出声的金发少年。

 

  在樱井翔回过神之后,他已经和自己关注已久的少年对视了十秒钟,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随后将头转向窗外,然而情况并没有因为他转过头而好转,这下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可能这有些自作多情,不过他觉得自己知道那对视线来自哪里。在这样有些尴尬的情况下,随身听还在播着Morten Haeket的那首歌,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在转头看对方,还是一直僵硬的看窗外之间,他选择了前者,并不是因为他不再觉得尴尬了,而是被随便盯一下就不敢回看实在是太逊了。

 

  他猛地转头,引入眼帘的是少年那略带婴儿肥的侧脸,少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眼珠一转,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他咽了下口水,脸上的表情大概是不太好,少年在看到他的表情的时候貌似受到了惊吓,很快就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挂在车顶的广告海报。好在这样的时间在他到站后便结束了,以往轻松愉悦的心情,在今日变成了百感交集。

 

  樱井翔有些沮丧地换着歌,自己每天都期待着的时间大概再也不会有了,在这样的情绪下,欢快的情歌变得尤其煞风景。

 

  (二)

 

  这天的早餐也十分的好吃,虽然只是炒蛋,香肠,和牛奶这样普通的搭配,但是无一不散发着生活的香味,松本润和往常一样在上学的路上回味着早餐的滋味。

 

  他经常盯着电车上的一个金发高中生看,虽然说耳钉和金发都是小混混的标配,但是在那个人身上却意外的和谐,当然,这并不是说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混混的意思。对方总是会在这节车厢的第一扇门那站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投去的好奇目光,我行我素地跟着随身听里的音乐摇头晃脑的。自己有时会好奇对方到底在听些什么,尤其是当他突然间露出笑容的时候,想必那首歌是带着美好的回忆的。

 

  在车门打开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平时不同,在他走进车门的瞬间,那个人在看了眼他后突然间笑出了声。由于这实在是太让人在意,自己就那样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那个人笑起来和平时那张满不在乎的脸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之后,对方就转过头盯着窗外,又换回了平时那副有些冷酷的表情。其实自己很想和对方搭话,但是对方那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让他望而却步。

 

  在无限的偷瞄和心跳中,自己居然第二次和那个人对视,如果那个眼神可以被具象化成武器,自己此时应该已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在那个瞬间,自己转过头去的速度大概可以突破世界纪录,由于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比较自然,便死死的盯着头顶的海报,待自己再次鼓起勇气往那个地方看时,电车的门死死的挡住了那个人的背影。

 

  松本润并不知道这样每天都期待着遇到对方,却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心思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见到对方的那个瞬间,他的心跳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三)

 

  樱井翔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站在同一个车厢的同一个位置上,他很期待见到那个眼睛大得像虫子般的少年,同时他也有些害怕,对方可以换一个车厢,也可以换一个时间段乘车,毕竟谁都不想和奇怪的人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相遇。他边听着音乐,边看着窗外景物的残影胡思乱想,就在他觉得自己和那个少年从此相遇的机会只有0.01%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次对方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副受惊的样子,反倒是一上来就大大方方的盯着他。他斜眼看了眼看起来正在犹豫着的少年,装作不在乎的看着车外。

 

  “不好意思,虽然很冒昧,但是能和你交朋友吗?”松本润用对方应该听得见的声音谨慎地问道。

 

  樱井翔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取下了一边耳机,一言不发。

 

  “呃...”松本润内心开始动摇,有些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樱井翔,你呢?”金发少年伸出了右手,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松本润握住了那只手,心中对如此顺利的发展感到讶异。

 

  樱井翔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表情,不过对方并没有察觉到。

 

  “松本润,很高兴认识你。”少年在说出自己在心中练习了不知多少次的回答后,舒了一口气,原来搭讪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而且男生嘛,就是应该要勇往直前。

 

  “啊,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邮件地址也行!”突然间想到对方不久后就到站了,松本润急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啊,下次吧,如果我们还遇得到的话,下次再给也不迟。”

 

  樱井翔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很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像是文艺片台词一样的话。不过为了保持他的形象,在下车的时候他也是那副拽上天际的表情,直到电车开出站后,他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松本润在目送他出站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小说中常见的句子“那是如同梦境般的发展”。也许是这个句子让这一切都显得俗套得难以置信,亦或者是事实和小说情节的重叠实在是让人忍俊不已, 他不知不觉的站在对方曾经站过的位置傻笑。

 

  (四)

 

  “今天我们也见面了呢。”

  “是啊,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好”

  “这次可以告诉我联系方式了吧。”

  “当然”

 

  在交换过邮箱和手机号后,松本润十分期待给对方发信息,然而又怕自己一不小心惹人讨厌,辗转反侧间,还是打算给对方发个信息,丝毫没有察觉目前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在这种正常人都睡着了的时间,樱井翔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手机的提醒声实在是太吵。他十分不耐烦的拿起了手机,强忍着屏幕刺眼的灯光,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家伙。本打算回复之后就继续睡觉,想不到对方直接给自己来了通电话。

 

  在电话铃响起的瞬间,樱井翔的起床气被理智强压了下去,他挣扎着按下了通话键。

 

  “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带着一丝奶味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当然。”

 

  樱井翔大概从未想到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正式对话是迷迷糊糊的和对方煲电话粥,而且还是凌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没什么营养的寻常话题。谈话间窗帘渐渐的被染上了日出的颜色,轻薄的冷色调光线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洒在书桌上。他拿起了电话,站在窗台边上眺望着难得的日出。

 

  “日出了。”他突然间换了个话题。

 

  只听见对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是小声的赞叹。

 

  “好漂亮”

  “是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今天也会和往常一样错过这场日出。”

  “抱歉...”

  “没事”

  “我会因为你记住今天的日出的。”

 

 

  松本润一贯的不按套路出牌让樱井翔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顺着说下去未免太过暧昧,然而不接话又会冷场。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你站在电车门口看到的景色是什么样的,虽然这不是电车外的,不过能看到同样的日出实在是太好了。”松本润自顾自的说着,暗自在脑海里记下了这一幕。

 

  “对啊,今天的日出很美”樱井翔会心一笑,这一幕很美,那个赋予这一幕意义的人也会一直在他的心里。

 

  (六)

 

  樱井翔有时会想,love 和 like,这两个词到底应该怎么区分,翻译过来,是喜欢和爱的意思,人们总嫌love太沉重,又闲like太轻浮,以至于不知道到底该在什么时候用这两个词。自己其实是明白这两个词的区别的,但是周围人满不在乎的态度实在是让他不愿提及这个问题,只有自己一人没在胡闹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好像他是一个在小事上斤斤计较的无聊大叔一样。松本润时常毫不在意的说出些暧昧的话语,让他十分的困惑,同时也不好追问,于是就陷入了这个追问尴尬不问闹心的窘境。

 

  “樱井君,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松本润喝着咖啡,一脸认真地和对面羁傲不逊的金发少年谈论恋爱问题。

  “是什么样的人呢?”樱井翔喝着咖啡厅里明显价格过高的可乐,决定用理性的方式来帮对方分析当前局势。

  “嗯...对方算是比较耀眼的类型。”

  “表面上看起来很难接触,但是认识之后其实很温柔。”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对象。”

  “那是当然。”松本润边说,边观察对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气场在今天犹如冰山,这应该不是冷气的问题。

  “同校吗?”樱井翔隐约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烦躁,他觉得自己对那个耀眼的女生有种莫名的敌意。

  “不是,比我大来着。”

  “年纪大一点的女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对方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感觉在一起会学到很多东西。”

  “这样的算是什么呢?恋爱感情?”

  “我不是很清楚啊,不过我觉得那种心动的感觉是没错啦。”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追人向来都是横冲直撞啊,先告白再说吧。”

  “那你觉得她喜欢你吗?”

  “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那个人不讨厌我。”

  “其实有时候告白不一定就比不告白好。”

 

  松本润愣了愣,当自己的告白对象告诉自己不告白比较好的时候,告白或是不告白似乎就成了一个哲学问题。

 

  “不告白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意呢?”他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声音。

  “有时候不知道更好哦。”樱井翔对对方如此在乎的反应感到莫名失落,他很想说不告白就不会受伤,然而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能吧。”

 

  说完,松本润突然间陷入了沉默,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对面的少年无可奈何地看着窗外,两人相对无言。

 

  樱井翔多少能猜到对方喜欢的人是谁,但是他不愿太自作多情,不过他的内心希望对方说的那个人是自己,同时也抗拒着这一可能性。如果自己没有把握好,那这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并不想和眼前的人成为和平分手后的路人,他想要变成更亲密的关系,但不是最亲密的那个,也许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很懦弱,但是这是最实用的。抱着这样纠结的情绪,他不愿意看对方的脸,只好死死地盯着窗外。窗外的阳光变得越来越刺眼,不过他现在只想在光与热的怀抱下暂时忘记现在的纠结情绪。

 

  在吃完甜点后,松本润回到了之前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在回家的路上继续粘着樱井翔说些没营养的笑话。两个人自此之后似乎都有了一种默契,都不再提起那个耀眼的暗恋对象。

 

  (七)

 

  如果说恋爱是甜味的糖果的话,那么暗恋就像是咸甜味的焦糖,适当的分量会让人感到治愈;过多,则会让人感到沉重,但是又不像是甜点,吃不下了便可以抛弃,只好继续将这自找的腻味吞吃入腹。

 

  松本润看着手机上的那三个无比熟悉的汉字,觉得自己这场暗恋实在是失败至极。他自认不是会经常一见钟情的人,然而在对对方说出最喜欢之后,对方那句“是love还是like?”将自己彻底问倒,在抖机灵答了一句都不是之后,自己成功的蒙混了过去,同时也在自己这份本就腻味的糖上洒了更多的盐。

 

  “说起来,你觉得恋爱是什么味道的?”松本润最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一通闲聊后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上。

  “啊,大概就是咸甜味的吧。”樱井翔在接到电话时一个激灵,心跳加速到他自己可以察觉到程度。

  “哎?为什么?”

  “恋爱固然是甜的,但是中间发生的事情就不一定是甜味的了。”

  “那照你说的我现在就是在恋爱中啊。”

  “又喜欢上谁了?”

  “还是之前那个。”

 

  在再次聊到这个话题之后,松本润很想让时间退回自己还没按下通话键那个瞬间。

 

  “你还真是长情啊。”樱井翔觉得这句话充满了醋味,不过对方应该察觉不到,他是这样希望的。

  “你现在可以出门吗?”

  “可以是可以,怎么了?”

  “可以到你第一次察觉到我的地方等我吗?”

  “...好的。”

 

  松本润在挂掉电话后彻底后悔了,刚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叫对方出来,他本想打个电话说没什么,后来又觉得实在是可疑,最后得出结论,迟早要死,早死早超生。他没有像日剧中的男主角一样一路狂奔到车站,他不想显得自己太猴急。

 

  不过他还是早到了,因为灯光的关系,车站并没有那么黑,身边还有风声和虫鸣作伴。清爽的微风温柔的拂过他的脸颊,安抚了那颗躁动着的心。

 

  电车的光从远处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光点,随着那个人的逐渐靠近,他又开始紧张起来了,他觉得他内心的糖罐终于忍不住,开始平衡那过于咸的味道。

 

  “说吧,怎么了?”

  “和我交往吧。”

  “......”

 

  在听到交往二字后,樱井翔很想拔腿就跑,这是下意识的逃避,也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他清清嗓子,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到,你想好了吗?你所谓的喜欢可能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爱是需要冲动的。”

  “而且将like一点一点的堆积,不就成love了吗?”

  “.....”

 

   樱井翔哑口无言,那番告白就像是水,让他这台运作顺畅的电脑成功死机。

 

  “你想好了?”

  “不然我也不会叫你出来吧。”

  

  他还是有些迟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我告白是吃了魔法特效药的,你能不能快点,我觉得药效要退了。”松本润浑身发热,肾上腺素让他心跳加速的同时,内心更加的兴奋了。

 

  “也许有时候告白会比较好。”樱井翔嘟囔了一句,亲了下对方的额头。

 

  松本润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底,药效在告白之后就过了,随后害羞就像是烧水的大火,将他烧得滚烫,那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他彻底烧开,脑内只有水开后壶子的轰鸣。

 

  做甜点其实不仅要放糖,也需要盐才能调出最平衡的味道。




(虽然日本时间和中国时间我已经错过了生日的尾巴,但是由于我在美国东海岸,这里是8/30的下午一点左右,所以我还是准时的。祝松本润先生33岁生日快乐。这篇文和我之前那篇同名不同文,就此完结的小短文还请放心使用。写到最后我觉得自己差点就写了BE,怎么就管不住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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